第14章 寒蝉6 狂气与依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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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晨。先醒来的梨花一如往常的确认了沙都子睡在自己身边。确认了日历的日期,撕掉昨天那一页,然后起身洗漱。

  

   “呐羽入……你知道吗?想让一个人消失其实是一道数学问题哦?”拿出绿白色的眼熟的毛巾,一边用盆子里热乎乎的水洗着一边似是提问又似自语

   “距离有多远,高度差多少,湿度如何,推力多少牛,质量多少克,加速距离有多长,加速度有多大。这样简单的数学问题。为什么非要变成作祟和鬼隐呢?”说着捧起洗好的白菜叶,盖在自己脸上擦了擦

   羽入不回答。大概是没听懂吧?这无能神。……不过这毛巾好硬啊……

   “人之子,不愿背负其罪,而归于作祟。哼,自家巫女被虐杀都无法阻止的无能神还作祟?如果真的有作祟为什么我不能指名。”满不在乎的将毛巾放到一边,梨花拿起下一条毛巾洗着

   “所以这还是一个简单的数学问题…就像做菜那样。有多大的锅子,多少水,什么调料要加多少克,材料要煮多久……”

  

   “呜…梨花早安…”似乎是自言自语吵醒了沙都子,被褥里传来闷闷的慵懒问候。梨花将作祟之事忘到脑后,一边洗着毛巾一边露出甜美的笑容:“沙都子早安安~”

   “诶?早饭不是汉堡排吗?”看到梨花手中的白菜,沙都子愣了一下。‘难道昨天的社团活动不算数……?’

   “是哟~”梨花自己也看了看,嗯。是白菜。

   然后看了看手边。还是白菜。所以刚才我是拿什么洗的脸……白菜吗?

   ‘白菜……早饭是昨天分来的豆腐……还是昨天分来的猪肉……?不对……昨天要到的是鸡蛋吧?还是没有要到来着?’

   再仔细看了看手里拿的东西。是白菜。不是豆腐也不是猪肉的白菜。

   是白菜吧?我用白菜洗了脸吗?不,白菜不能用来洗脸,所以这不是白菜……或者我还没洗脸?

   放下大概是白菜的东西。梨花擦了擦手:“这是午饭的说~”

   “诶…现在就准备午饭?”

   “因为不知道沙都子要不要起来,所以从午饭开始准备了~”

  

   可能真的像羽入说的那样。循环的不是时间,而是自己。果然“时间魔女”是被诅咒的称号。当人事物一次次的周而复始,再重要的回忆和感动也会渐渐褪色,然后蒙尘,遗忘。

   在越来越短的间隔中重复着绝望等待被杀。千百次下来,“古手梨花”只剩了一个“昭和58年6月被杀”的壳。背负着“不断重复参与早已知道所有细微末节的事件”这一诅咒的行尸走肉

   今天是昨天的明天。但明天也不过是今天的昨天吧……日历有什么用,11月又有什么用,一切都不会变。

  

   把盆子里的有可能是白菜的东西捞出来放在一边。梨花重新走向冰箱。

   ‘早饭是汉堡排…汉堡排是什么?应该不是白菜…是白菜吗?也许可能是白菜吧?嗯,要拿出白菜…这个…不是白菜。这个…也不是白菜。’

   胡乱在冰箱里翻找着白菜,被冷空气吹在身上愣了一下,梨花意识到自己过度而异常的执着,将盆子里捞来出的那个东西丢到桶里扣上了。

   “羽入啊……你新做的这个世界连我也会发作的吗…?”

   不回答……算了。也没指望你……

  

   有点想干脆打一针下去看会变好还是疯掉,但这次沙都子没用药……去入江诊所可以要到吗?要不到就只好偷来了…干脆烧了…

   酱油快用完了,看来今晚会被杀,烧完诊所顺便偷把枪出来吧。隔着门开枪大概能赢…能吗?我赢过吗?赢了有用吗?

   能让沙都子不要追来吗?她没理由要死那么惨的…把她绑起来吧。至少不要让她的生日派对变成虐杀之夜…虽然再过两天还是要死的。

  

   强迫自己停止寻找白菜,梨花胡乱的拿着几个东西走到水池前

  

   被发狂的居民扑杀,与诗音对质被虐杀,给诗音治疗被反杀,被发狂的礼奈爆杀,被沉入沼泽闷杀,被关在祭具殿焚杀。哪怕以上所有案件都不发生还是会有毒气,有火山喷发,有陨石撞击,甚至恐怖袭击都有。

   无论自己做了什么还是没做什么,知道什么还是不知道什么,昭和58年的6月一定要死。或许在这个被诅咒之地自己还没死过的地方会比较少吧……

   好像在某个奇迹般的世界里圭一没有发病,礼奈自然痊愈了,诗音和魅音和解,沙都子的叔父也没回来。但自己还是死了。是七月来着?骑车拐弯时被忽然出现的卡车碾死了。

   七月…?太遥远了。六月持续了一百年,那七月得持续一百二十年吧……

   不如说……我一百年还没突破六月这一关吗?有无穷多的残机,就算用命堆也能铺出一条路了吧……

   或许……这一关是无解的?

   虽然可以续关,但人生依旧并不是游戏吗……说到玩游戏……“沙都子?”

   叫了一声,然后想了想。好像自己也没什么要说的……

  

   “呜…别提了…本小姐起来…”被揭短的沙都子羞涩的避过昨天赖床的话题,起身叠着被子

   “用左手扑杀扑杀用右手扑杀扑杀大家都扑杀扑杀消灭掉~”梨花哼着歌拍打着早饭的汉堡排。或者说“有可能会被一般人认为是汉堡排的某个东西”不太能分辨东西,大概是L4的初期状态吧……

   不知是什么的肉搅一搅,白色的粉末撒一些,黑色的粉末撒一些,红色的粉末也撒一些…颜色不怎么好看。南瓜呢?是南瓜吗?不对!你不是南瓜!你们别想骗我!我才是南瓜!

   这么想着,把手里的东西摔掉了,然后拿起来再摔,再拿起来再摔

  

   “人呢?给我拿沙都子和南瓜来,不然白菜的羽入要坏了。”习惯性的问了一句,之后楞了一下。‘…啊,对了。你们已经死了。那我为什么在做南瓜…这是南瓜吗?南瓜是什么……?’

   ‘把我和南瓜拿过去?白菜的羽入又是怎么回事……’梨花又开始和空气朋友说着自己听不懂的电波……叠着被子的沙都子有些胆颤:“梨花?你打肉馅太用力了吧?为什么汉堡排会需要南瓜和白菜呢…?”

   好像和肉饼有仇一样暴躁的动作,好像还很开心的唱着要把大家都杀掉……她那么讨厌汉堡排吗?

  

   “为什么…是啊。为什么呢?”基本上记忆和常识和理性都蒸发了。搞不懂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也不记得为什么要拿这个东西,或者拿来要做什么。还听到死人说话。

   “太用力了吗……抱歉啊沙都子。你再忍一忍就好了。不用力我杀不掉……”啊啊……真是的。刚说过别让她太疼的……不对……还没说过?倒是不觉得痒……不觉得吧?我没有在挠自己的脖子吧?

   ‘不行,得赶快杀掉。沙都子在疼了……’迷茫的目光四下看着,然后抓过一个顺手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邦邦的敲打着

   这是L5的末期症状了吧……进展这么快的吗?还是说入江已经开始抹杀了?

   管他呢,随便捏成团丢在锅里煮。食物只要煮熟了应该吃不死…这大概是食物吧?这是食物的话沙都子哪去了?被羽入杀了吗?

   不对啊……羽入一早就被白菜杀了……然后我杀了南瓜,沙都子杀了汉堡排,现在白菜要来杀我了……管他呢……我和沙都子一起发作互相残杀吗?也行吧……死亡是平等的。没道理说我死了所以杀毒子就不用死……

   不如说如果有这种道理的话又会是谁死了之后我就不用死呢?恐怕没有吧,善是个人的偶然行为,而恶事集体的预谋行为,每个人都有着作恶的契机,相互串联编织成一张网,打掉哪个节点都没有用。倒是手里拿来打肉饼的东西碎掉了。真不可靠,无能神,连肉饼都打不死。

   “古手梨花”能为“北条沙都子”做的也只有下手稳一点别让她太疼…希望我能记住。

   “嗯……烧了吧。”杀完自己之后不想尸体还被拿去解剖研究,梨花拍打着身边的炸弹,让它“滴滴”的叫起来之后看了一下显示的时间……看不懂。反正没意义。该点火了。

   不过死前想喝一杯气泡麦茶啊……都六月了还这么热……丢下火种,走向冰箱,打开。……最后一罐好像昨晚喝掉了来着……

  

   “梨花不要把白菜放进电锅里呀!梨花你加太多辣椒了啦!锅子!锅子要烧起来了!哈呜呜…沙都子!梨花睡糊涂了!快来阻止她啊!”

   雏见泽的土著神&症候群病原体——御社神古手羽入对自家低血压睡迷糊了瞎做饭的巫女大喊大叫着,但脑子没醒的梨花完全听不到。急得羽入手脚乱挥着又没办法阻止,只能欲哭无泪的叫着

   “我就说你还小不能喝酒哇!”

  

   最终梨花还是没搞懂汉堡排是什么。闻到焦糊味的沙都子赶来关掉了炉灶,然后看着混杂了碎玻璃瓶的南瓜泥哑口无言。只好先把梨花推出去给她洗脸再回来收拾。

   其间不断琢磨着“为什么梨花要用酱油瓶砸肉馅”这件事。无解。

  

   早饭经历宿醉L5末期滤镜之后变成了干煎辣味南瓜肉丸,原本装着米饭的电饭煲被当成洗脸盆之后煮了一锅白菜粥

   不怎么好吃

  

   “咪~…”被沙都子用井里的凉水和不是白菜的毛巾洗过脸清醒了一下,梨花捧着碗低声叫着道歉

   ‘太失态了……睡迷糊了胡思乱想差点把房子烧掉……不行……以后得想个办法……’

   ‘呜呜梨花果然还在生气。是本小姐不该挣脱的吗?但是她绑那么松一下就掉了啊…’但是沙都子没能听懂梨花的道歉。看来有些时候光用叫声还是无法传达心意的

  

   不怎么好吃的早饭在各怀心事的沉默中减少,而后桌上只剩下了没动多少的丸子

   “咪~抱歉,中午重新给沙都子做吧……”自己吃了一口,真的吃不下去。身体本能的不承认这是食物……

   “唔……那早上要出去买东西?”收拾着碗筷,沙都子顺便开了一下冰箱

   全空了……看来都被梨花打进肉馅里了吧

   一起住了……多久来着?反正很久很久,沙都子自然习惯了梨花偶尔早上起来会变成这样。

   也不只是早上,偶尔上午和中午和下午和晚上和夜里……大概所有时间段都可能变成这样。忽然看着空旷的地方自言自语,说些听不懂的事情,声音听起来很冷漠。

   让沙都子有点“梨花又跑到我看不到的地方了……”的寂寞感。只能牵起她的手在旁边默默的等她回来

   入江医生说这好像是一种“精神外科”什么的疾病。嘱咐了自己要好好看着别让她遇到危险。因为说不定那个疾病会在马路中央或者骑车的时候忽然发作

   医生说这可能是因为忽然失去父母又被村里人崇拜为神明化身所导致的错误认知,目前先观察情况,变严重了再治疗

   那这种“一边唱着把大家都杀掉的歌一边用酱油瓶殴打肉馅”算不算“变严重”了呢……

   沙都子不懂精神还是外科之类的医生的话。但相处的时候总感觉梨花不是疯掉了,而是“身边还有别的什么人”,一个自己感觉不到的人。大概梨花把她当成了朋友……

   让沙都子有点寂寞。梨花和那个叫“羽入”的看不见的朋友去自己不认识的地方玩……太狡猾了

   不过……自己躲在后山秘密基地的时候,妮妮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呢……

   之前辛苦妮妮了,现在轮到沙都子照顾梨花~只是不能去别的地方玩耍要一直和梨花在一起而已,沙都子没问题的!

   体会到兄长的辛劳。沙都子又成长了一点。

   但烧焦的锅子还是很难洗

  

   “咪……沙都子可以留下看电视。梨花去买~”恢复睿智,后脑抽痛的魔女露出甜美笑容

   虽然这个世界好像是没有大坝战争,北条家也是御三家,也没人排斥沙都子……但总感觉她好像还是和被排斥的那些世界一样总是依赖着自己,不怎么喜欢和外人接触

   而且……一起出门万一她又叫喊起什么“梨花把我绑起来!”该怎么办……至少在流言过去之前减少一同外出吧……

   “羽入啊……这世界真的没有入江机关吗?”瞥了一眼刚才不知消失到哪里去的无能神,梨花再三确认着

   “啊呜啊呜……没有的说!真的没有的说!”明明就在身边梨花却听不到自己的叫喊,还做了那么辣的料理。委屈不已的神明眨巴着眼睛就快哭了

   “山狗?东京?都没有吗?”“都没有的说!!”“那为什么我会忽然发作……”“你喝醉了睡糊涂了而已!!”“不可能……有人要害我……不对,这也是发作吗!”

  

   用力洗着锅子的沙都子听到身后梨花的自言自语,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又开始了……‘机关’什么的……’

   ‘不过……东京……梨花想去东京?唔……暑假要不要带她去玩玩呢……医生也说别老闷在这个村子里也许会有好转……’

   村中的大家看到梨花这个样子都会上来拜,说着什么‘啊啊御社神大人感激不尽’之类的东西……真是的。就是你们一个个这么大反应才把梨花搞成这样的!

   医生也说了。忽然失去家庭的梨花想寻求关注和温暖,所以会做出一些不可理解的行为期待周围的反应。这种时候应该静静的看着别去打扰她的……

   果然还是搬家吧。就算东京不行至少去兴宫……圆崎在那边有很多资产,应该可以分到一间公寓的吧?

   内心做了决定,沙都子更加用力的刷洗着锅子。仿佛那块烧焦的污迹是梨花身上的顽疾一样

  

   但是,污迹刷不掉。梨花也不同意。

   理由自己听不懂。是什么“症候群”什么“女王蜂”之类的东西。但那份态度和感情自己收到了。梨花不想离开雏见泽,因为她相信着自己不可以离开,因为她是古手神社的巫女。

   那好像是“绵流祭”那样的必须梨花来做,别人不能代替她,也不能不做的事情。

   否则好像会“爆发”什么的“消除”什么的……听不懂。但既然梨花坚持要做,阻止她可能会让病情恶化的吧……

   不行,沙都子。思考……快思考。有什么别的办法,肯定还有什么地方本小姐没有看到!因为总有种违和感!

  

   “梨花……你没有在勉强自己吧?”担忧的问了两遍,得到的都是“咪~”这样笑着摇头的回答。沙都子抛下刷不干净的锅子,扯下了围裙,张开双手把她抱住:“那个叫‘羽入’的朋友什么时候介绍给我?”

   “羽——谁?沙都子你在说什么的说?咪啪?”

   阅读心理与行为的陷阱大师沙都子轻松看破了这份遮掩。梨花在担心,还有些害怕,和颓废。

   “羽入啊,就在那边吧?虽然看不见但感觉就在这里……”学着梨花发作的样子,伸手在空气里摸了摸。“啊叻?不在这里吗?那难道是这边……?”之后换个方向又摸了摸

   “呜……沙都子你在说什么?别摸了!”沙都子伸出的手指差点碰到羽入,之后追着闪开的羽入不停地摸索着。让梨花吓了一大跳。‘L4症状?不对啊,没道理啊!沙都子一直和自己在一起!不可能会发病的!’

   发生了超越以往经验的情况,梨花匆忙的抓住沙都子向羽入伸出的手臂,用力将她抱住:“沙都子!沙都子快回来!”的叫喊着

   ‘该死……为什么最关键的时候总是缺少一片!鹰野三四!给我滚出来!富竹!入江!随便谁!我知道你们在监视我!出来!否则我死给你们看!’

   “啊……诶?梨花?本小姐一直在这里啊?”本来打算模仿梨花的行为让她把自己当成同伴没想到反而吓到她了。被抱紧的沙都子停止了演技,然后扭了扭身子:“那个……梨花?好痛……”

   “就在这里……好好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许去……死也要死在一起……”手上并不放松,梨花抱着沙都子呜咽着

   “啊……啊叻?”挣了两下,被梨花更用力的抱……应该说是“抓紧”了吧。沙都子眨了眨眼,有些搞不懂发生了什么状况,怎么忽然话题就变成要死在一起了?梨花的压力严重到想轻生了吗?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医生是怎么说的来着?

   “那个……梨花?本小姐哪里都不去哟?”难道是被她看破了吗?梨花总是忽然就会这样特别成熟的感觉……

   “那个……可以轻一点吗……会痛……”而且还有点可怕……倒不是怕自己会被怎么样,而是感觉梨花好像越来越严重了……果然不该打扰她吧……但是这很明显不能再观察了吧?梨花要出事的……实在不行只好把她绑起来了。为了防止她咬到舌头嘴也得堵住……然后去叫医生。医生会知道该怎么处理的……会知道……吧……好像医生只会说“要观察”和“要谨慎”这类的事情,根本没有好好治疗梨花……

   “梨花……?”又叫了一声,还是没反应。只是紧紧地抓着自己,好像生怕一放手自己就会消失一样……

   唔……当初的我也是这么抓着妮妮的吗……那还真是让她很困扰啊……会被当成麻烦也没办法……

   嗯!妮妮你看着吧。沙都子已经长大了!这次本小姐不会躲起来!也不需要人保护!我会保护梨花的!

   内心对兄长发誓,沙都子目光清凌,反抱住了梨花,轻轻拍抚着:“没事哟~没事哟梨花~沙都子在这里~”的安慰起来

  

   拍了一会儿,梨花的手臂渐渐放松了。趴在自己怀里发出“咪~咪~”的低吟

   沙都子停下了动作,仔细听了听……啊。睡着了

   肩膀好湿,粘粘的……梨花哭了吗……

   真是的……忽然抱着自己叫起来,哭累了就睡着了。梨花还真是小孩子啊……

   内心不知不觉的从“伙伴”变成了“家长”那样的态度,沙都子有些好笑。

   ‘呜……不过这还真是有点困扰……’想把梨花放进被子里,但她似乎睡得不怎么安稳,刚一动就被抱紧,还发出“咪呜~”的可怜叫声,似乎在抗议“不要抛下我~”

   ‘不会抛下你的啦……但我还没洗完碗诶……’安慰好了梨花之后想起自己刷到一半的锅子还泡在水池里……冰箱也空了,早饭没怎么吃,午饭又不能做……

   ‘啊哈……妮妮抱歉……’内心对过去的自己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沙都子轻轻笑了。

   当时的自己只知道缠着兄长,只会抱怨兄长不在身边。却没有想到那是多大的麻烦……就像现在这样。‘一直和梨花在一起’一旦被执行到了字面含义上就会变得超不方便诶!总不能以后买菜做饭时都把梨花绑起来吧?

   “好吧……好吧……”拍了拍梨花的背,沙都子放弃做家事的打算。静静的拍抚着,等着她醒来

   上次……梨花在自己去找魅音求救的半小时里都遇到了什么呢?看起来是经历了一番挣扎的,原本好好的笑着,就算解不开了也说“一辈子都这样没关系”,但自己离开一下子就挣扎的那么厉害……或许梨花是不喜欢“一个人”被绑起来吧?

   至少……绑起来之后的梨花看起来挺开心的,好像也没在和那个“羽入”说话了……或许这是“被绑着的时候不会发作”的奇怪疾病……有这种怪病吗?……如果有人能问一下就好了……只有入江医生吧……

   入江医生……好像隔着门悄悄听到过她和护士说着什么“女仆是爱啊!因为爱才会把她们绑在身边!因为爱才会叫出主人!这是生命的礼赞!至高的救赎!”之类奇怪的东西……唔……梨花也说“死也要死在一起”之类的……这大概是爱吧……有了爱就可以把梨花绑起来没关系吗?或者医生就是想这么治疗梨花的吗……?

  

   “很热诶……”拍了一会儿,感觉全身都在出汗,黏糊糊的。沙都子挠了挠脖子

   没想到这么小的动作就让怀中的小猫“呜!”的叫了出来。然后自己的手腕被抓住,压了下去。

   “诶……梨花你其实是醒着的吧?”“咪~”“我还在洗碗诶……家里也没东西吃了……”“咪~”“可以先放开一下吗?给你握着手好不好?”“咪~”“……咪”“咪~~”“咪……~”“咪啪~”

  

   上午的烈阳元气的透过繁枝映进小屋。将搂抱在一起的女孩周围照出一层光晕。

   稍小只的女孩咪咪叫着,睡得正香甜。而略大只的少女被抓住双手,有些尴尬。

   关于梨花要睡多久,和沙都子能否买到午餐。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至少现在,是静谧安详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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